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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知是因为前哭得太狠泪糊了眼，还是山雾实在太大，饶是睁大了眼，仍只能依稀瞅见个轮廓。不由想起幼年时听过的一则鬼故事——要是在山里遇到那种怎么瞧都瞧不的子，定是山鬼变成的幻，绝对不能与之对视。
可寂寂长夜，这是唯一一盏向亮起的灯。
是鬼，又有何妨？
柳扶微吸了一下鼻子：“嗯，我迷路了……你可是……”
话未说，发觉自的泪正剥离脸颊，如珠玉那一颗颗飘起，其中一滴“啪”一声溅到那人脸上。
“……”两人皆默。
“这里的风太大了。”柳扶微自知又是这换过命的躯壳在作祟，赶紧拿袖子拂泪痕，“生可是神庙的高僧？我自天门而来，寻不到进庙的路，可否劳烦您带我一程？”
“在下并僧人，只是神庙中的修行者……”又是一刹短暂的沉默：“姑娘说，你自天门而来，敢问行了多久的路？”
何故这么问？莫，这神庙的规矩是人攀山的时间来决定能否进庙？
见他话中透着迟疑，不由叠精神道：“我也不太记得有多久……主要是我了腿伤，一疼痛难耐，也许没有多久，却自觉了许久，又或许是了许久……”
答一串等于没答，要是糊弄也能成成家，柳扶微一定是个大家。
只是对方听说了伤，灯笼探，“伤到何处？我这儿有药草，若只是伤筋，敷过后应很快见效。”
哈？这是宁可就地治疗也不愿捎进庙的架势？
“好像是摔着骨头了……呀！”
尚没来得及发挥一把“可怜兮兮”，骤闻一声鸣啼，一道黑自后头突然蹿来，惊得汗毛倒竖，捧头闪避，奈何那子要围着转圈，那僧袍男子当叱道：“阿眼，并山鬼，停下！”
说停还停了，却堪堪停在了高抬的右臂上，又听他喝道：“来。”
那“阿眼”的不明物嗷了一声，偏偏跟狗皮膏药似的扒着岿然不动，不胳膊，不得壮着胆子瞄了一眼，“咦，是你？”
他愣住，“姑娘……认识它？”
“认识的呀。”
这不就是顾盼抓的那只鹞么？此鹞的翅羽黑错，有如墨彩，原本就极好辨认，加之右翼那道鞭痕，自是一眼辨出：“它之前人拿链条栓着当风筝，我实在看不过眼，就悄悄把它给了……没想到，它竟是神庙的神鸟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