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同文烈的婚礼定在了半年后,婚礼对他来说是一场无足轻重的仪式,确没有哪一个女孩子不想要一个童话般的婚礼。为了穿上婚纱时不至于雷倒众生,我再次下决心要减肥。他又做起了甩手掌柜,而我又要忙着婚房的事情,又要筹备婚礼,公事私事不断,还要日日饿肚子,人越发的有些焦躁。因着一些小事同文烈拌了几次嘴,我赌气说:“那干脆不要办婚礼了。”
他满不在乎道:“也好。找个地方渡蜜月就好。”
“你找吧。”
“我好忙,你自己选吧。”
“结婚是我一个人的事情吗?”
“结婚是咱们俩人的事情,但婚礼是你一个人的事情。”
“蜜月总不是我一个人的事吧?”
“我选了你又不满意,你自己随便选吧。”
“随便?什么都随便,那这婚也别结了。”
“随你喽。”
每每他满不在乎的态度都能瞬间激怒我,争吵一发不可收拾,两个人冷战了半个月。周末在母亲面前做戏了半日,假戏做着做着很容易变真,两个人算是结束了冷战。他只字不提婚礼之事,我却不能就此放弃,场地已定,礼服已经选好,订金也都付了,退是不可能退了。婚期早已告知了亲友,我没有勇气告诉大家婚礼取消了,我和文烈分手。时长觉得电影里那些逃婚的桥段有些假,会有人那么有勇气面对所有的压力而决然放手吗?第二日会否会因自己的行为而后悔,会否又被周遭那些无形的手又拉回到原来的轨道?我从来不知道如何拒绝别人,更不懂如何放手,总是二人世界里被抛弃的那一个。我曾无数次的幻想过,如果我同文烈分手会是什么样子?脑海里浮现的都是未知的冰冷和孤寂的深渊,可只要我转过身,至少还有一个怀抱,尽管已没有那么温热。夜阑人静之时,我时常莫名的感到绝望,我不过二十几岁的年龄,为何心境如此之苍老,总是感到前路无光,回身无依。学不会放手,便只能习惯性的安慰自己,其实他也没有那么不好,或许他只是恐婚而已。
母亲节那天,我提前做好了计划,上午去游泳,下午陪妈妈去逛街,为她挑件喜欢的礼物。晚上再亲自下厨,做顿爱女大餐,这一天就算圆满了。
收拾完毕后,我去了家附近师范附中的游泳馆。这家游泳馆里的水质不错,更衣室也很干净,还有热水冲澡,只是票价贵了点儿。换上捂得严严实实的泳衣后,我又接到了房屋中介的电话,告知我银行贷款证明没有通过,我的情绪瞬间又跌入了谷底。挂了电话后,我又收到了文烈发来的信息,说是要去出差,今晚就不陪我和老妈吃饭了。我叹了口气,坐在椅子上发了阵子呆,才无精打采的走出更衣室。
来时时间尚早,未见多少客人,如今开始陆陆续续的有人进来。每一个水道都有不少人在游,还有不少的小孩子。我见第三条水道远比其他水道人少的多,便游向了那边。当我游了一个来回,再次出发游出一段距离后,发现岸上一个身材健硕的救生员正怒视着我,嘴巴在不停地动,手一直在摆。水声太大,离得有些距离,我听不到他在说什么,也不明白他手势的意思。心里想着游到岸边,再问问他在说什么,于是我继续往前游。救生员见我不理他,继续摆手,表情更加凶狠。我忽然明白,他大概是让我上岸吧。当时我距离深水区的岸边较近,大概四五米左右的距离,于是我转身想游回去。就在我掉转方向时,身边游过的一个人故意踹了我一脚,还未等我反应过来,又有一个人超过了我,用手推了我一下。我在毫无防备下呛了口水,剧烈咳嗽下紧张的忘记了踩水,开始手舞足蹈起来。缓过神后,我猛踩几下水,见救生员递过一条杆子来。那杆子有四五米长,顶部有个椭圆型的铁圈。我抓着铁圈俯在水道分割线上,问救生员为何要摆手。
显然我之前在水里没有回应他,已经惹怒了他。他极度不耐烦的训斥道:“叫你不要游这个水道,你听不见吗?”
“水声太大,确实没听见。”
“摆手你看不到吗?”
“我不明白你摆手什么意思,所以往回游,想问问你什么意思。”
“这里是训练水道,你在这里影响其他人训练,你不知道吗?”
“我如果知道这里是训练水道,自然不会在这里游,我在这里游也只是喝水,被人踹。”
“岸上立个牌子写着训练水道,你看不见啊?”
岸上确实有个牌子,只是牌子很小,而且是在我下水的对岸,我一直未上岸,并没有注意到。听着他一声声的训斥,我本就不佳的情绪越来越差,语气也不好起来。
“我可以不在这里游,但请你注意一下你的态度。”
“游的不好,还在这里游什么游?”
被一声声的训斥,我的火气也被彻底勾了出来。
“谁规定游得不好不可以进游泳池,你有病吧。”
我松开救生圈,准备游到岸边换水道。就在这时,救生员一声爆呵:“我草-泥-马-逼,你他妈给我上来。”
紧接着我的头顶传来一阵剧痛。那救生杆极长,即便他力气大,也很难控制好力度,单单自由落体下来的力量就不小。好在当时我的头正沉入水下,他砸下的铁圈力道减了不少。反之,如果我当时是抬起头换气,那我的头必定会被砸出一个大包